今天去了一個常州親戚的老家，那是幢解放前的老房子。踏著長著青苔的石板路，眼中望著的是已經剝落的石磚，鼻中嗅到的是那股鮮少聞到的陳舊氣息。在那條路上走著，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，周圍的一切都是陳舊的：青石板，老墻磚，黑瓦屋頂...誰能想到，幾條街外就有高大的樓房，筆直的大道還有喧鬧的人群。讓剛到那里的我幾乎要產生一種穿越的錯覺。
走進那幢歷經滄桑的老房子，狹窄的甬道，生銹的鐵門，脫漆的窗欞······一切的一切在我眼前交錯變幻。站在天井中抬頭向上看，眼中觸及到的是一片湛藍；茂盛的植物從屋頂伸延出，陶瓷花盆有的已經出現裂縫，有的已經打破，雖然陳舊，但他們依然蓬勃生機地生長著。陽光從植物的葉縫中透出，在青石板上形成班駁的樹影。閉上眼睛，微風輕輕吹在臉上，白色的裙裾不時揚起優美的弧度。也許，幾十年前，在同樣的天氣里，有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也站在這里，懷著和我同樣的心情，同樣沐浴著燦爛的陽光，同樣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向往。也許，更早一點，這里貼滿了紅色的喜字，一對新人在此執手偕老；也許，稍遲一些，新的生命誕生在這里，從此多了孩童的笑聲；也許，你能看到穿著旗袍的美麗女人每天進出這里；也許你能看到西裝筆挺的商人忙碌的身影......這棟老房子經歷了戰火的洗禮，經歷了政權的易主，迎接無數個新的生命，同時也送走無數個坎坷一生的老人。它承載了幾代人的喜怒哀樂，見證了太多人的滄桑一生。
這棟老房子的存在，打亂了所謂的時間與空間的秩序，那些舊人舊事不會隨著時間和空間的變化而改變。雖然那些曾經嶄新的家具現在已經破舊，雖然那些曾經堅實的地板現在已經松動，但那些過往與曾經永遠存在于一代又一代人的記憶深處。因為藏于記憶中的時光永不流逝，死亡本身無法止住一個記憶中的聲音，也無法擦去一個記憶中的微笑。
風中仿佛傳來一生嘆息，那些舊人舊事啊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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